• 浙江劫杀的姐案找到真凶 蒙冤小伙18年曾两次咬舌自尽

    5月22日,浙江嘉兴市中级人民法院指控项生源为18年前杀害萧山女出租车司机徐彩华的真凶。田伟东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坐的牢,他21岁时因“故意杀人”被关进监狱。若不是突然又出现真凶,他可能要背着杀人犯的名头一辈子。近日,浙江省高院正式对田伟东、陈建阳等五人抢劫、盗窃案提起再审,预计将于6月开庭。

      事情要从1995年说起。那年3月20日,萧山农垦一场发生出租车劫杀案,司机徐彩华遇害,财物被抢。

      同年10月,田孝平被警察带走。随后,20岁的宾馆门卫陈建阳、21岁的饭馆厨师田伟东、19岁的水电工人王建平和20岁的轧钢厂工人朱又平,相继被田孝平指认。关于这一点,律师许德法和任德辉在二审的辩护词里曾提到,田孝平曾说,“一半是我指认,一半是公安人员指示我的。”

      1996年9月28日,田伟东等五人被正式逮捕,关押在萧山看守所。1997年6月23日,杭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在萧山市法院的刑事审判庭举行了第一次庭审,只有田孝平认罪,判处无期徒刑,而其他四人均不认罪,并当庭翻供。杭州刑事律师这年7月,田伟东、陈建阳、王建平被判处死刑,朱又平被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此后除了田孝平外,其余四人均提起上诉。1997年12月,浙江高院终审判处田孝平无期,其余四人死缓。

      通过指纹找到真凶

      这一年是刑诉法“疑罪从无”原则确定的第二个年头。这个案子里,凶手最后把出租车开走了,但是这五个被判了重刑的小伙子,都不会开车。


      今年1月22日的《法制日报》曾报道:“相关法官透露说,1997年,死刑案的核准权尚未收回到最高法院,浙江省高级法院在对该案件的复核过程中,发现该案的一审判决适用法律正确,但该案证据确实存在诸多疑点,最主要的是移送过来的材料中没有指纹证据。再说,当时也没有像现在有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这样的纠错机制。按疑罪从轻原则,省高院最终对5名被告人中的3人从死刑改判为死刑缓期执行。”文中还提出:“相关法官说,人命关天。这两起案件,共有两名出租车司机被杀死,一审3名被告人被判死刑,杭州刑事辩护律师如果当年证据真的非常确凿,高院一般是不会改判的。”

      2011年,杭州警方在组织命案攻坚战中,发现有一名盗窃前科人员的指纹信息,和1995年发生在萧山的出租车司机徐彩华遭劫杀案现场提取的指纹信息认定同一。经侦查,杭州警方于2012年12月18日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对犯罪嫌疑人项生源立案侦查。2013年1月4日,杭州市人民检察院以涉嫌故意杀人罪批准逮捕犯罪嫌疑人项生源。

      5月22日的公开审理中,项生源对当年抢劫并伤害女出租车司机徐彩华的事实供认不讳。律师童斌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辩护焦点集中在“故意杀人”还是“故意伤害致死”之间,因为项生源离开案发现场时,徐彩华还求他别把她扔在那里,项生源从头至尾没有杀人的念头。

      审讯期间曾咬舌自尽

      问田伟东当年是怎么认罪的,似乎很残忍。在萧山刑侦大队突然把他拖到城南派出所审问之后,他就从一个刚开了几个月小饭馆的个体户厨师,突然变成了“杀人犯”。

      没想到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刑侦大队带走了他,他开始接受“不吃、不喝、不睡”的轮番审问。第一晚,他怒而用头撞门,缝了三针,上半件衬衣全都染红。

      浙江省司法系统的有关负责人,后来也承认了刑讯逼供的存在。田伟东向记者描述,他经常被脱掉衣服、裤子后打,电警棍电击导致他浑身皮肤起泡,有人用毛巾包住粗木棍打他头,用皮带头抽他手指,用方便面附赠的叉子刮他胸肋部直到出血……这期间,他曾经咬舌自尽。被送到医院,舌头缝了5针。后来他又咬舌头,缝线崩断……

      “很多人问我为什么不继续申诉。死缓期间申诉?我怕掉脑袋。”正式服刑后,田伟东研究了很多法律方面的书籍。死缓期间,他一心好好表现,争取减为无期徒刑。“减为无期后申诉吗?不认罪,就不可能减为‘有期’。”他自问自答。死刑的时候争取减为无期,无期的时候争取减为有期,一晃多年过去了。

      他说,在监狱里,他每年都要写年度改造总结。“等我减为18年刑期,我30岁了,想法变了。我搞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我认命了。”他的语气出奇地平缓。

      父母从没怀疑儿子

      今年1月份刑满释放后,田伟东开始慢慢适应这个他熟悉又陌生的世界。杭州专业刑事律师他学会了用手机发短信,学会了用电脑打字,还开始学开车。

      “我坐那么多年牢,我父母一共来看了我110次。”家人的信任无疑给了他极大的支持和安慰,他是一起判刑的5人中,减刑最多、如今精神状态也最好的一个。顶着杀人犯儿子名声的田伟东父母,多年来也承受着巨大压力,田伟东说,坐牢那么多年,没有一个朋友来看过他,除了父母,没有人相信他的清白。他父母想尽一切办法赚钱,比如一天拔草16个小时,就为了换回75块的工钱,补贴在牢里的儿子。

      田伟东现在说萧山话有点“大舌头”,因为他没有舌尖,吃东西有时候也会漏出来。“以后可能跟女朋友接吻都不行哦。”好在他还能自嘲。

      五个人现在都没法安心工作,没法投入新生活。“青春无价,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田伟东说。

      五个家庭各有不幸

      其实田伟东还算幸运的,因为陈建阳等另外四个人,连他们的父母都曾经怀疑他们的清白。

      陈建阳的父亲告诉记者,那么多年来,他一直相信国家。“相信国家,国家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他说,“陈建阳22岁(虚岁,实际是20周岁)到39岁都在坐牢,年龄回不来,还有什么话好说。”

      王建平后来从萧山被转到了新疆服刑,他是5人中最后一个回家的。他父母认为去新疆服刑也和儿子倔强的性格有关,因为他在牢里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不肯写检查。